《不变与万变：葛剑雄说国史》读书笔记

作者：南国赤子 | 发布时间：2022-07-04 10:36:41 收藏本文下载本文

论中国历史的血脉精神，探寻中国历史之源流

——《不变与万变：葛剑雄说国史》读书笔记

【摘要】全书围绕古代中国的骨架（土地）、血肉（人）、精神中枢（朝堂、政治）三大部分，以自问自答形式，选取一些历史关键词，让读者具象化的了解中国历史，从比较特殊的角度来进入历史，回到历史现场，论述出以下结论：事实讲述与价值判断应当分离；不变的是社会现象背后的物质经济形势等决定因素，万变的是各个王朝采取的具体措施。

关键词：中国历史；民族；制度；外交；文化

“中国”二字出现在三千多年前并且沿用至今，历史上“中国”代表了正统，想要维持新建的政权、完成大一统必须把自己作为“中国”的代表，以“中国”自居，获得政权合法性和大多数国民认同。

一、古代中国的骨架

（一）疆域：我们生活的土地

1.“大九州”与“一尺之锤”

根据儒家经典，“九州”是大禹治水完成以后，把天下划分为九个州，便于统治管理，但这一说法无法通过现有史料和考古发现来证实，这只是个概念，一种理念，到战国后期才逐步形成，“九州”代表天下，象征全国。善于吸收各类人才、杰出移民，使人才得以自由流动，政权就有可能迅速发展、扩张、巩固，春秋战国期间秦国是吸引人才最多、最有效的国家。但当人才都只能为一个国家所有，只能为一位君主效劳时，当他们再也无法自己做出选择时，就不会再有思想和学术的自由了。

2.古代中国究竟有多大

我们今天讲到历史上中国有多大，一个标准就是清朝统一以后所达到的最大疆域范围，一千三百多万平方公里。另一个标准就是当时的中国概念来界定，包括中原王朝疆域范围、非华夏民族建立的政权、中原王朝未统治的边疆地区或局部地区的政权。

3.古代中国疆域是怎样变迁的“疆”就是一条界线，一条边界，“域”表示一个空间范围，这个范围由当时的最高统治者决定。秦始皇统一六国、西汉汉宣帝设立西域都护府、唐朝设立安西都护府、元朝成吉思汗统一蒙古、清朝乾隆完成统一是疆域变迁五个具有代表性的阶段。

4.古代中央政府如何划分主要行政区

设立县级单位是历朝历代在行政区划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最稳定的一个因素，秦朝开创的郡县制适合中央集权制的需要，符合中国国情，尽管不同朝代对层级、名称有所调整，但没有本质上的变化沿用至今。

（二）城市

1.汉朝的长安和洛阳

当时西汉的主要军事威胁来自北方、西北，主要敌人是匈奴，首都要能够制内，控制国内的敌对势力，防止国内出现动荡叛乱，长安所在的关中当时被称为“四塞之地”，对于关东人口稠密、经济发达地区具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便于主动出击。长安便于御外，不但能控制关中这个基地，而且守住以西、以北，以及西南汉中、巴蜀这些地方，成了朝廷可靠的后方。相比于长安，洛阳没有出现过像西汉长安那样的漕运难题，便于解决粮食供应，东汉时西北羌人叛乱和内迁不断，不得已将西北郡治后撤到长安附近，长安成了军事前沿，丧失“御外”条件。同样的监督条件，在不同的外部形势下会起不同的作用。

2．北魏孝文帝的迁都与汉化

经过孝文帝的主动融合和以后的发展，鲜卑族和其他北方少数民族最终成为汉族的一部分，为汉族不断注入新鲜的血液，孝文帝的南迁不仅仅是首都的迁移，而是以迁移首都为手段、契机，进行了一场自觉地融入汉民族的重大改革并最终取得辉煌成就。

3.隋唐时期的两都

长安建都史上，唐朝可以说是最辉煌的时代，隋朝统治者就已经意识到长安作为首都有粮食和物资供应危机。隋炀帝开通由洛阳到江都的运河后便于将江淮和江南的粮食及其生活必需品运到洛阳。元朝统一以前，首都最适合设在中原的黄河流域。总体趋势是由西向东，即西安-洛阳-开封一线移动，决定性因素是保证首都的粮食供应。

4．明朝的两京并建

明朝一级政区称为两京十三布政使司——南京和北京，朱棣将首都迁到自己的根据地北平。直到明朝灭亡，南京始终与北京一样享受首都待遇，几乎具有首都全部功能。

（三）建设

1.不只起军事防卫作用的长城

长城在军事上的作用，主要是阻止对方的进攻，由烽火传递报信的功能，它反映了当时政权的综合国力，离不开国家各方面的资源支撑，是我们国家重要的文物、珍贵的遗产。

2.粮食供应的生命线——运河

运河对国家的统一、对北京的首都地位起了非常积极的、决定性的作用，但不是对所有方面都是有利的，它在沟通南北促进经济、文化、人员的交流方面是有条件的，每年规定的粮食没运完以前并不向民间开放，官方也不能随便动用运河的运力。了解京杭大运河的历史才能够全面正确地理解运河在历史上起的作用。从运河历史和现状出发实事求是、扬长避短，建设运河文化公园，开发运河文化，充分保护历史文化遗产，发挥它的积极作用。

3.古代的交通网络——驰道

中国古代要维持统一，保证中央集权体制的运作，从首都连接各行政区，通向边疆和战略要地的道路网络是不可或缺的，秦始皇修通驰道，是为国家统一和安全奠定了可靠的物质基础。

4.被腐败“腐蚀”的驿站

滥用驿站、利用驿站的资源营私舞弊的情况随着腐败程度的加深也加深，作为讨好贿赂上司的手段、招待亲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崇祯皇帝裁撤驿站冗卒，表面上为朝廷节省了大量开支，但造成驿站无法提供正常服务，重要军情报告受到影响，损害了国家治理和安全，大批失业人员没有得到必要的帮助安置，直接增加了反抗力量。

二、古代中国的血肉

（一）移民

大的移民出发地一般具有两重特点：一个符号或者是当是一种主要的记忆，被逐步传承下来。大多数移民后代出于一种从众心态，他们对自己“根”的认同，已经超出了移民史的范围，是他们本身对故乡、祖先、这段历史的记忆和感情。统一王朝的首都，分裂时期各政权的都城都集中了大量的移民，特别是高端移民，他们影响了都市文化格局，多种文化并存，相互交流融合，产生冲突、摩擦，形成“五方杂错，风俗不纯”的文化格局。“华”先乱被“五胡”找到机会，是“华乱”的结果，匈奴、鲜卑、羯、氐、羌民族在汉族文化的影响下诱发了他们的民族认同，开始为本民族夺取政权，持续的、大范围自然灾害加剧了战乱的残酷性和破坏性。

地理环境的不同导致农业民族和牧业民族生产和生活方式的巨大差异，存在先进和落后之分。发达的农业文明使华夏各族很早形成一种民族优越感，“夏”是中心、文明、先进，“夷”是附庸、野蛮、落后，正因如此，汉朝和匈奴不容易建立正常的睦邻关系。但汉元帝所派的使者在未事先得到授权的情况下与匈奴订立了完全平等的条约，汉匈之间出现六十年的安定。为了生存，古代人选择迁移。

没有移民就没有中国疆土、中华民族、中国历史。

（二）人口

清光绪三十四年筹办立宪，准备选举，进行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人口普查，即便没有进行完。，经过专家对调查资料的整理，估计1911年清朝的全国人口总数大约是四亿。

“贞洁观念、婚假习俗与实际需要不适应就会被改变，唐朝人口增长不理想，为促进生育，唐玄宗瞎找规定将合法婚龄降到男子十五岁、女子十三岁，是中国历史上法定适婚年龄的最低点。唐朝以后，五代、宋朝、元朝直到清朝，“贞洁观念”越来越流行。

古代较低的生产力条件下，公共医药卫生条件落后，普遍是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增长率。天灾人祸、严刑峻法，造成大量非正常死亡人口。种种因素综合下来，中国历史上正常的人口年平均增长率大概在千分之七左右，一般不会超过千分之十，决定了实际家庭规模维持在五口上下，其中包括一部分复合家庭。

明朝户籍制度影响赋役制度，查清楚户口才能做到赋税均衡。贪官为了中饱私囊进行户籍册造假，清官为了不增加地方的负担，也要尽量将这个“额”（承担赋役人口折算后的赋税指标）在“不亏原额”的前提下尽量做低。

（三）人物

孔子开创的“春秋笔法”被历代统治者肯定，孔子“作春秋”，重视的并不是历史事实本身，而是价值观念，通过编修历史来实现他自己的政治抱负，宣扬他的价值观念，谴责他所面临的“礼崩乐坏”的局面。这也就证明历史绝不是简单地记录以往存在和发生过的事情，而是历史学家有选择，有意识的记录。为前朝编修历史是为了证明本朝得了天命，拥有政治上的合法性。伏生历经艰辛，毕生保护书籍《尚书》，传承文化。海瑞是清官的典型，吏治腐败成为海瑞悲剧的根源。朝廷对贪官污吏的纵容姑息，不规范的开支没有被纳入正式的预算，导致清朝后期“养廉银”养不了廉，“耗羡归公”制度名存实亡。王二虽是云南省的首席幕僚却是毫无官职，但他的权势却远在绝大多数官员之上。千百年来中国形成一种奇特现象：大大小小的吏组成的管理系统长期管理着中央和地方政府的具体事务。像燕荣这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中国历史上的专制社会中有相当长的传统。

（四）外交

甘英被安息人的一番话劝退，不敢继续前往大秦（罗马帝国），使得汉朝与“开放”失之交臂，早期中国人不具备对外扩张的愿望和动力，也没有探索、了解外界情况的勇气和兴趣，缺少利益和宗教信仰需求，优越的地理环境使得甘英现象出现并不偶然。古代中国“开而不放，传而不播”的态度导致中国对外影响不够深远。唐朝国力强、疆域广，但在经济、文化、政治上没有积极主动地影响世界，因此长安没有成为唐朝以外任何国家或地区、世界的中心，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未形成连成一片的世界。

三、古代中国的精神枢纽

（一）得天下与治天下

得天下的过程中，从上到下都没有过多的要求，原来的贫民、罪犯只求活命。治天下时，要满足个人大部分需求，统治者不能一直提倡艰苦朴素，一部分人实行赎买策，需要大量真金白银。正因如此，英明的开国皇帝在治天下时会成为暴君，现成皇帝不少是昏君或者成了权臣、宦官的傀儡和玩物，这些都是专制制度治天下的产物，不可避免。

赵国推行胡服骑射，使自己因此强大，开疆拓土，灭掉中山国，疆域面积达到赵国历史上最大。胡服只推广到了将士，其他人员只有在当兵打仗时才换上来源于胡服的戎装。衣冠作为一种文化、礼仪、传统，相当难改变。

长平之战是中国古代大规模屠杀，最终结果是赵国全军覆没，秦国惨胜。

统一战争后期，能在不影响自身的条件下解决俘虏、降人的粮食供应，会采取比较温和的办法。

秦始皇统一度量衡、通用的文字、车轨有利于各地方之间的交流，方便了各地物品间流通。但他的“一尊”导致过分的标准化，根本做不到统一学术、思想、人心，从而开启了一个漫长的专制、黑暗时代。

刚愎自用、策略错误、不善任用谋士的项羽成为刘项逐鹿的失败者，而志在得天下的刘邦不顾一时的荣辱，百折不挠地夺取最后的胜利，我们理应肯定刘邦促进国家统一，对历史所做的贡献。

刘邦作为当时未来的胜利者在竞争过程中做出“约法三章”的承诺不能当真、全信，要看他上台后做什么，汉朝的法律难见“三章”踪影，汉朝的法律条文和司法远远超过秦朝的“苛法”。

汉武帝为巩固中央集权颁布推恩令，原理是想办法让那些诸侯王自己来缩小自己的封地，从而消除分封制对中央集权的威胁，郡县制有效地推行到全国，得到巩固和完善。

公元前110年，汉武帝为了更有效地管理、监察各地，设置了一个史无前例的职位——部刺史，是最早的“中央巡视”制度，严格规定“六条”，明确刺史的职责，防止他们利用皇帝的权威滥用职权，干预、影响正常的行政系统和日常行政事务。东汉后期，朝廷以下设“州-郡-县”三级，三级制成为中国历代行政区划制度的常态。

刘秀是汉朝宗室，代表上层和平民的利益，为人“多权略”，处事谨慎，不惜倾身破产交结天下豪杰，击败隗嚣和公孙述，最终延续汉朝。

吴越王钱俶识时务，服从朝廷安排换来和南唐后主李煜不同的结局。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兵权完全掌握在皇帝手中，使得宋朝没有发生稍有规模的军事叛乱和军事政变。宋朝开创的军队管理体制和地方行政分权制度，基本为以后各朝沿用。

宋元军队在厓山海上决战，宋军溃败，丞相陆秀夫跳海殉国，厓山之后仍有中国，中国所代表的疆域逐渐扩大和稳定，中间有过分裂、缩小和局部的丧失，它所容纳的民族文化越来越丰富，总体趋势是共存和融合。

（二）帝王

太子是最难定夺的皇室成员，家天下的制度下，太子、太孙、皇子们不免落得像“戾太子”刘据、建文帝朱允炆那样的悲剧。皇后是对皇帝影响最大的人，选皇后的过程有时伴随着立皇后，新一轮的政治博弈和权力考量会到来。皇帝与皇后、妃嫔的关系不可能建立在真正的爱情基础上。太上皇是皇宫里的“虚职”，唐高祖李渊“被当上太上皇”，乾隆是唯一自愿当太上皇并继续掌握权力的。宗室是并不好当的皇亲国戚，他们享受优厚待遇的同时被皇帝防范。清朝宗室中出现的杰出人才比明朝更多。后事是“视死如生”的传承，厚葬皇帝耗资巨大，墓葬消耗大量木材导致中国植被受到严重破坏。史书的官方版本和历史遗迹有所差别，评判历史人物不能只用道德标准，要根据他的全部功过。唐太宗的“天可汗”称号可能存在误译。

四、结束语

最早的历史记录目的是向天、向神、向祖先报告，任何历史都是后人对已经发生的世情所做的有意识的、有选择的记录。史书中保存了大量珍贵的原始资料，为我们今天研究、复原、重构历史提供必要条件，是无可替代的宝贵遗产。

参考文献

[1]杨宝宝.葛剑雄：做历史研究应去伪存真，也该维护国家利益[J].记者观察,2021(22):84-86.[2]石硕.从中国历史脉络认识“中华民族”概念[N].中华民族报,2021-12-07(005).